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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霄宫 宋 · 王介
七言律诗 押侵韵
飘飘辽鹤去难寻,野客重来叹复吟。
许迈林中丹灶冷,郭文山上白云深。
南陵事迹都非昔,北岭归期直到今。
珍重玉京无限意,待将功节养高岑(《洞霄诗集》卷六)
彭城刘氏墓志铭 北宋 · 秦翔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三
夫人,郭文庆妻,姓刘氏,河清高赀者信之息女,而今汧源滋之姊也。
夫人孝慈婉淑,而能奉夫以礼,夫殁十馀岁,不憙谈笑,真有古节妇之风。
又能力教诸子,各随品器,非隶以儒业,则诲之孝谨。
壸彝严整,乡里称之。
年四十九,嘉祐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以寝疾卒。
嘉祐八年十月三十日得吉,穿其夫之茔而祔焉,在陶牙村。
子三人:长曰充,两应进士,已亡;
次曰育,曰奕,皆能自立。
育来乞铭,铭曰:
宜家成妇道兮,孀处乐天年兮。
子失壮龄母兮,胡然而若然兮。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M三七四三。
昌甫所录郭文诸人传后 南宋 · 韩淲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兽鹿如斯为慨然,使君犹入野人船
游山失道今谁问,孤姥翻知长史贤。
余伯皋巩仲至三山诗卷来因借录之 其一 南宋 · 韩淲
七言绝句 押先韵
不见睡翁恰六年,郭文山下正鸣弦。
欲求一句无因耳,且录旧诗殊恍然。
大蒜仲夏而枯(《艺文类聚》八十二,《御览》九百八十。) 其三十三 东晋 · 葛洪
 出处:全晋文
郭文举河内轵县人,入陆浑山学道,独能无情,意不生也(同上)
满江红 元末明初 · 舒頔
 押词韵第三部
时雪快晴,苗民攻,未克,往来郡邑间,扰攘尤甚。宪府移司于徽,视而不问,叹时事之靡宁,哀生民之涂炭,因赋此曲,兼柬邑令郭文盾。
天也多情,巧幻出、天河寒水。
多态度、悠悠扬扬,轻黏窗纸。
万里岂无祥瑞应,四方已在饥寒里。
把溪山、好处纵模糊,须臾耳。

江海阔,风尘起。
狐兔狡,鹰鹯耻。
假蛮夷威柄,侵渔而已。
诸老忠良皆柱石,九重仁圣真天子。
待明朝、晴霁看青山,清如洗。
天柱观 吴越 · 钱镠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
天柱观者。因山为名。
按传记所载。皆云天有八柱。
其三在中国。一在舒州
一在寿阳。洎今在馀杭者皆是也。
又按道经云。天壤之内。
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
如国家之有藩府郡县。递相禀属。
其洞天之内。自有日月分精。
金堂玉室。仙官主领。
考校灾祥。今天柱山
即真诰所谓大涤洞天者也。内有隧道。
暗通华阳林屋。皆乘风驭景。
焂往忽来。真踪杳冥。
非世俗所测。而况大江之南。
地兼吴越。其峰峦。
西接两天眼之龙源。次连石镜之岚岫。
东枕浙江之迢派。可谓水清山秀。
兼通大海。及诸国往还。
此外又有东天目西天目及天竺之号。得非抗苍崖于穹昊。
耸绝壁于云霄。立天为名。
以标奇特耶。若乃登高望远。
则千岩万壑。金碧堆謺。
龙蟠虎踞。灵粹滋孕。
代生异人。非山秀地灵之所钟袭。
其孰能与于此乎。就中天柱。
风清气和。土腴泉洁。
神蛇不螫。猛兽能驯。
汉武帝酷好神仙。标显灵迹。
乃于洞口建立宫坛。历代祈禳。
悉在此处。东晋郭文举先生
得飞化之道。隐居此山。
偫虎来柔。史籍具载。
乃于蜗庐之次。手植三松。
虬偃凤翘。苍翠千载。
今殿前者是也。洎大唐创业。
以元元皇帝为祖宗。崇尚元风。
恢张道本天皇大帝握图御宇。
授箓探符。则有潘先生宏演真源。
搜访神境。宏道元年
奉敕创置天柱观焉。仍以四维之中。
壁封千步。禁彼樵采。
为长生之林。中宗皇帝玉叶继昌。
元关愈辟。特赐观庄一所。
以给香灯。于是台殿乃似匪人工。
廊槛而皆疑化出。星坛月砌。
具体而微。则有被褐幽人。
据梧高士。挹澄泉之味。
息青萝之阴。叶天师法善朱法师君绪吴天师筠暨天师齐物司马天师承祯夏侯天师子云皆继踵云根。
栖神物表。骨腾金锁。
名冠瑶编。出为帝王之师。
归作神仙之侣。金错标字。
翠珉流芳。昭晰具存。
不俟详录。其馀三泉合派。
双石开扉。药圃新池。
古坛书阁。各有题品。
足为耿光。此际蒙圣朝謺委藩阃
阖闾之封略。统句践之山河。
宠极萧曹。荣兼浑郭。
缅怀斯地。实迩维桑。
素仰真风。备详前事。
但以此观创置之始。本对南方。
后有朱法师相度地形。改为北向。
虽依山势。偏侧洞门。
其洞首阴背阳。作道宫而不可。
致左右岗垄与地势以相违。背洞门而不顺百灵。
使清泉却侵白虎。致使观中寥落。
难驻贤能。皆为尊殿背水激冲之所致也。
乾宁二年因历览山源。
周游洞府。思报列圣九重之至德。
兼立三军百姓之福庭。于是斋醮之馀。
遍寻地理。观其尊殿基势。
全无起发之由。致道流困穷。
二时而不办香灯。竟岁而全无醮阅。
遂抗直表。上闻圣聪。
请上清道士闾邱方远与道众三十馀人。主张教迹。
每年春秋四季。为国焚修。
特与创建殿堂。兼移基址。
山势有三峰两乳。兼许迈先生丹灶遗迹犹存。
遂乃添低作平。减高为下。
改为甲向。是五音第一之方。
而乃添培乳山。却为主案。
寻即一二年内。法主两沾渥恩。
道侣益臻。常住咸备。
青牛白鹿。堪眠琪树之阴。
绛节霓幢。不绝星坛之上。
得不因移山势。而再振元风者哉。
寻又续发荐章。奏闾邱君道业。
圣上以仙源衍庆。真派流辉。
方瑶水以游神。复华胥而入梦。
欲阐无为之化。欣闻有道之人。
敕赐法号为妙有大师。兼加命服。
虽寒栖带索之士。不尚宠荣。
在法桥劝善之门。何妨显赫。
其次毕法道士茂章。生自神州。
久栖名岳。元机契合。
负笈俱来。幸揖方瞳。
常留化。副妙有大师三元八节。
斋醮同修。福既荐于宗祧。
惠颇沾于军俗。寻发特表。
蒙鸿恩继赐紫衣。焚修于此。
大殿之内。塑天尊真人。
龙虎二君。侍卫无阙。
其次别创上清精思院。为朝真念道之方。
建堂。乃陈鼎击钟之所。
门廊房砌。无不更新。
天风每触于庭除。地籁时闻于窗户。
兼为亲𨽻观额。以炫成功。
非矜八体之能。贵立永年之志。
有大师闾邱君。灵芝禀异。
皓鹤标奇。诞德星躔。
披灵霓洞。朝修虔恳。
科戒精严。实紫府之表仪。
清都之辅弼。加以降神之地。
舒州天柱山也。游方有志。
蹑屩忘疲。自生天柱之前。
驻修天柱之下。察其符契。
信不徒然。此乃修崇。
实同搜抉。所谓道无不在。
其人。爰自开基。
至于功毕。备仙家之胜槩。
畅圣祖之真风。遂录画图。
封章上进。奉光化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诏旨。
钱镠。省所奏进重修建天柱观图一面。
事具悉。我国家袭庆仙源
游神道域。普天之下。
灵迹甚多。然自兵革荐兴。
基址多毁。况兹幽邃。
岂暇修营。卿考一境图经。
知列圣崇奉。亲临胜槩。
重葺仙居。仍选精悫之流。
虔备焚修之礼。冀承元贶。
来祐昌期。岂唯观好事之方。
抑亦验爱君之节。既陈章奏。
披玩再三。嘉叹无已。
想宜知悉。冬寒。
卿比平安好。遣书。
指不多及。懿夫地出灵阜。
天开洞宫。三皇之前。
真圣非一。莫匪乘虚蹑景。
出有入无。虽或挂于传闻。
不可知其名氏。皆分洞天而理。
即大涤居其一焉。天柱观即汉以来。
迄于唐室。修真之士。
继蹑清尘。当四方俶扰之时。
见一境希夷之趣。今也仙宫岳立。
高道云屯。六时而钟磬无虚。
八节之修斋罔阙。有以保国家之景祚。
福两府之蒸黎。今统吴越之山河。
官超极品。上奉宗社。
次及军民。莫不虔仰神灵。
遵行大道时也。圣明当代。
四海归心。忝蒙委以东南。
封爵功臣。兼颁金券。
家山衣锦。兼两道之油幢。
上承一人倚注之恩次乃是正真护持之力。元元至圣崇敬福生大道真科。
是无为化致乃及身于此。合刊贞石。
用俟后贤。时光化三年七月十五日记。
大涤洞天歌 清 · 张文虎
撑天一柱摩苍穹,云霞出没真灵宫。
乘风御气倏来往,华阳林屋潜相通。
元封以来二千载,神仙中人几人在。
年年龙简寄沈渊,有似泥牛入东海
我生好游不好仙,来寻三十四洞天。
黄冠导我穿竹径,双屐踏破岩扉烟。
岩烟霏微炬火绿,石鼓彭铿震崖谷。
旋螺屡转生肌,两壁题名镂苍玉。
仙乎仙乎梳髻鬟,亭亭背立不可攀。
奇峰倒挂窅无路,换骨何处求金丹。
姜真人,郭文举,图志荒唐奈何汝。
碧树飞来捣药禽,玉芝衔出长生鼠。
隐士逃名偶托辞,君王媚道即贪痴。
兴衰转眼青山笑,鳌足谁将八柱支。
金雄诗 东晋 · 郭文
 押支韵
神仙拾遗云。郭文字文举。《晋书》有传。归隐鳌亭山。得道而去。后人于其卧床席下得蒻书、金雄诗、金雌诗。其言皆当时谶辞。其脱如蛇也。
大火有心水抱之。悠悠百年是其时(○《宋书》符瑞志。)
西溪月夜怀大涤山二首 其二 清 · 厉鹗
七言绝句 押侵韵 出处:樊榭山房集卷第一
云根际夕抱冬心,溪曲沿缘不可寻。
遥想郭文栖隐处,夜泉孤月万松深。
列叙元嘉赞扬佛教事 南朝宋 · 何尚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八
元嘉十二年五月乙酉,有司奏丹阳尹萧摹之上言,称佛化被于中国,已历四代,塔寺形像,所在千计,进可以击心,退足以招劝。
而自顷世以来,情敬浮末,不以精诚为至,更以奢竞为重,旧宇颓圮,曾莫之脩,而各造新构,以相夸尚,甲第显宅,于斯殆尽,材铜采,糜损无极。
违中越制,宜加检裁,不为之防,流遁未巳。
请自今以后,有欲铸铜像者,悉诣台自闻,兴造塔寺精舍,皆先诣所在二千石,通发本末,依事列言。
本州必须报许,然后就功。
其有辄铸铜制辄造寺舍者,皆以不承用诏书律论。
铜宅材瓦,悉没入官,奏可。
是时有沙门慧琳,假服僧次,而毁其法,著《白黑论》。
衡阳太守何承天,与琳比狎,雅相击扬,著《达性论》,并拘滞一方,诋呵释教。
永嘉太守颜延之、太子中舍人宗炳,信法者也,检驳二论,各万馀言。
琳等始亦往还,未抵迹乃止。
因著《明佛论》以广其宗。
帝善之,谓侍中何尚之曰:「吾少不读经,比复无暇,三世因果,未辨致怀,而复不敢立异者,正以前达及卿辈时秀,率皆敬信故也。
范泰、谢灵运每云: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耳,必求性灵真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邪?
颜延年之折《达性》,宗少文之难《白黑论》,明佛法汪汪,尤为名理,并足开奖人意。
若使率土之滨,皆纯此化,则吾坐致太平,夫复何事?
近萧摹之请制未全经通,即巳相示,委卿增损,必有以式遏浮淫,无伤弘奖者,乃当著令耳」。
尚之对曰:「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蔽,独秉愚勤,惧以阙薄,贻点大教。
今乃更褒拂,非所敢当。
至如前代群贤,则不负明诏矣。
中朝已远,难复尽知;
渡江以来,则王导、周顗,宰辅之冠盖,王蒙、谢尚,人伦之羽仪,郤超、王坦、王恭、王谧,或号绝伦或称独步,韶气贞情,又为物表。
郭文、谢敷、戴逵等,皆置心天人之际,抗身烟霞之间。
高祖兄弟,以清识轨世,王元琳昆季,以才华冠朝,其馀范汪、孙绰、张玄、殷觊略数十人,靡非时俊。
论所列诸沙门等帛昙邃者,其下辈也。
所与比对,则庾元规
自邃以上,护诸公,皆将亚迹黄中,或不测人也。
近世道俗较谈便尔。
若当备举夷夏,爰逮汉魏,奇才异德,胡可胜言?
宁当空失性灵,坐弃天属,沦惑于幻妄之说,自陷于无征之化哉。
陛下思洞机表,虑玄象外,钩深致远,无容近取于斯。
自臣等以降,若能谨推此例,则清信之士,无乏于时,所谓人能弘道,岂虚言哉。
慧远法师尝云:『释氏之化,无所不可,适道固自教源,济俗亦为要务』。
世主若能剪其讹伪,奖其验实,与皇之政,并行四海,幽显协力,共敦黎庶,何成康文景,独可奇哉。
使周汉之初,复兼此化,颂作刑清,倍当速耳。
窃谓此说,有契理奥。
何者?
百家之乡,十人持五戒,则十人淳谨矣。
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则百人和厚矣。
传此风训,以遍宇内,编户千万,则仁人百万矣。
此举戒善之全具者耳。
若持一戒一善,悉计为数者,抑将十月二三矣。
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
一恶既去,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则万刑息于国。
四百之狱,何足难错?
《雅》《颂》之兴,理宜倍速。
即陛下所谓坐致太平者也。
论理则其如此,征事则臣复言之。
前史称西域之俗,皆奉佛敬法,故大国之众数万,小国数百,而终不相兼并。
内属之后,习俗颇弊,犹甚淳弱,罕行杀伐。
又五胡乱华以来,生民涂炭,冤横死亡者,不可胜数,其中误获稣息,必释教是赖。
佛图澄入邺,而石虎杀戮减半;
洮池塔放光,而苻楗椎锯用息。
蒙逊反噬无亲,虐如豺虎,末节感悟,遂成善人。
法逮道人,力兼万夫,几乱河渭,面缚甘死。
以赴师范,此非有他,敬信故也。
夫神道助教,有自来矣。
雷霆所击,暑雨恒事,及展庙遇震,而书为隐慝;
桀纣之朝,冤死者不可称纪,而周宣晋景,犹以深刑受祟。
检报应之数,既有不符;
征古今之例,只更增惑。
以经文载之,以彰劝戒,万一影像,犹为深切,岂若佛教,责言义则有可然可信之致。
考事实又无乖巳妄之咎。
且观世大士所降近验,并即表身世,众目共睹,祈求之家,其事相继,所以为劝戒,所以为深切,岂当与彼同日而谈乎?
而愚暗之徒,苟遂毁黩,忽重殉轻,滞小迷大,恚僧尼之绝《片半》育,嫉像塔之费朱紫,此犹生民覆载之德,日用而不论;
吏司苦堙瘗之劳,有时而诋慢。
慧琳、承天,盖亦然耳。
萧摹启制,臣亦不谓全非,但伤蠹道俗,最在无行僧尼,而情貌难分,未可轻去。
金铜土木,虽糜费滋深,必福业所寄,复难得顿绝。
臣比思为斟酌,进退难安。
今日亲奉德音,实用夷泰」。
吏部郎羊玄保在座,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
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尽吞并之计,将无取于此邪」?
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
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
若以孙吴为志,苟在吞噬,亦无取尧舜之道,岂唯释教而已」。
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弘明集》。)」。
明佛论 南朝宋 · 宗炳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一
夫道之至妙,固风化宜尊,而世多诞佛。
咸以我躬不阅,遑恤于后。
万里之事,百年以外,皆不以为然,况须弥之大,佛国之伟,精神不灭,人可成佛,心作万有,诸法皆空,宿缘绵邈,亿劫乃报乎?
此皆英奇超洞,理信事实,黄华之听,岂纳云门之调哉?
世人又贵周、孔、《书》、《典》,自尧至汉,九州华夏,曾所弗暨,殊域何感。
汉明何德,而独昭灵彩
凡若此情,又皆牵附先习,不能旷以玄览,故至理匪遐,而疑以自没。
悲夫,中国君子,明于礼义,而暗于知人心,宁知佛心乎?
今世业近事,谋之不臧,犹兴丧及之,况精神我也,得焉则清升无穷,失矣则永坠无极,可不临深而求,履薄而虑乎?
夫一局之弈,形算之浅,而弈秋之心,何尝有得,而乃欲率井蛙之见,妄抑大猷,至独陷神于天阱之下,不以甚乎?
今以茫昧之识,烛幽冥之故,既不能自览鉴于所失,何能独明于所得,唯当明精暗向,推夫善道,居然宜脩,以佛经为指南耳。
彼佛经也,包《五典》之德,深加远大之实,含老庄之虚,而重增皆空之尽。
高言实理,肃焉感神,其映如日,其情如风,非圣谁说乎?
谨推世之所见,而会佛之理,为明论曰:
今自抚踵至顶,以去陵虚,心往而勿已,则四方上下,皆无穷也,生不独造,必传所赀,仰追所传,则无始也。
奕世相生而不已,则亦无竟也。
是身也,既日用无垠之实,亲由无始而来,又将传于无竟而去矣,然则无量无边之旷,无始无终之久,人固相与陵之以自敷者也。
是以居赤县于八极,曾不疑焉,今布三千日月,罗万二千天下,恒沙阅国界,飞尘纪积劫,普冥化之所容,俱眇末其未央,何独安我而疑彼哉。
夫秋毫处沧海,其悬犹有极也,今缀彝伦于太虚,为藐胡可言哉?
故世之所大,道之所小,人之所遐,天之所迩,所谓轩辕之前,遐哉邈矣者。
体天道以高览,盖昨日之事耳。
《书》称知远,不出唐虞,《春秋》属辞,尽于王业,《礼》《乐》之良敬,《诗》《易》之温洁,今于无穷之中,焕三千日月以列照,丽万二千天下以贞观,乃知周、孔所述,盖于蛮触之域,应求治之粗感,且宁乏于一生之内耳,逸乎生表者,存而未论也。
若不然也,何其笃于为始形,而略于为神哉?
蒙山而小鲁,登太山小天下,是其际矣。
且又坟典已逸,俗儒所编,专在治迹,言有出于世表,或散没于史策,或绝灭于坑焚。
老子、庄周之道,松、乔、列、真之术,信可以洗心养身,而亦皆无取于六经。
而学者唯守救粗之阙文,以《书》《礼》为限断,闻穷神积劫之远化,炫目前而永忽,不亦悲夫。
呜呼,有似行乎层云之下,而不信日月者也。
今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者,盖谓至无为道,阴阳两浑,故曰一阴一阳也。
自道而降,便入精神,常有于阴阳之表,非二仪所究,故曰阴阳不测耳。
君平之说,一生二,谓神明是也。
若此二句,皆以明无,则以何明精神乎?
然群生之神,其极虽齐,而随缘迁流,成粗妙之识,而与本不灭矣。
今虽舜生于瞽,舜之神也,必非瞽之所生,则商均之神,又非舜之所育。
生育之前,素有粗妙矣,既本立于未生之先,则知不灭于既死之后矣。
又,不灭则不同,愚圣则异,知愚圣生死不革不灭之分矣,故云精神受形,周遍五道,成坏天地,不可称数也。
夫以累瞳之质,诞于顽瞽,嚣均之身,受体黄中,愚圣天绝,何数以合乎?
岂非重华之灵,始粗于在昔,结因往劫之先,缘会万化之后哉?
今则独绝其神。
昔有接粗之累,则练之所尽矣。
神之不灭,及缘会之理,积习而圣,三者鉴于此矣。
若使形生则神生,形死则神死,则宜形残神毁,形病神困。
据有腐则其身。
或属纩临尽,而神意平全者,及自牖执手,病之极矣。
而无变德行之主,斯殆不灭之验也。
若必神生于形,本非缘合,今请远取诸物,然后近求诸身,夫五岳四渎,谓无灵也,则未可断矣,若许其神,则岳唯积土之多,渎唯积水而已矣。
得一之灵,何生水土之粗哉?
而感托岩流,肃成一体,设使山崩川竭,必不与水土俱亡矣。
神非形作,合而不灭,人亦然矣。
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矣。
若资形以造,随形以灭,则以形为本,何妙以言乎?
夫精神四达,并流无极,上际于天,下盘于地,圣之穷机,贤之研微
逮于宰、赐、庄、嵇、吴札、子房之伦,精用所乏,皆不疾不行,坐彻宇宙,而形之臭腐,甘嗜所赀,皆与下愚同矣。
宁当复禀之以生,随之以灭邪?
又宜思矣。
周公郊祀后稷,宗祀文王,世或谓空以孝,即问谈者,何以了其必空,则必无以了矣。
苟无以了,则文、稷之灵,不可谓之灭矣。
斋三日,必见所为斋者,宁可以常人之不见,而断周公之必不见哉。
嬴博之葬,曰:「骨肉归于土,魂气则无不之」非灭之谓矣。
夫至治则天,大乱滔天,其要心神之为也。
尧无理不照,无欲不尽,其神精也。
桀无恶不肆,其神悖也,桀非不知尧之善,知己之恶,恶已亡也、体之所欲,悖其神也,而知尧恶亡之识,常含于神矣。
若使不居君位,千岁勿死,行恶则楚毒交至,微善则少有所宽,宁当复不稍灭其恶,渐脩其善乎?
则向者神之所含,知尧之识,必当少有所用矣。
又加千岁而勿已,亦可以其欲都澄,遂精其神,如尧者也。
辰月变则律吕动,晦望交而蚌蛤应,分至启闭,而燕雁龙蛇飒焉出没者,皆先之以冥化,而后发于物类也,凡厥群有,同见陶于冥化矣,何数事之独然,而万化之不尽然哉。
今所以杀人而死,伤人而刑,及为缧绁之罪者,及今则无罪,与今有罪而同然者,皆由冥缘前遘,而人理后发矣。
夫幽显一也,衅遘于幽,而丑发于显。
既无怪矣,行凶于显,而受毒于幽,又何怪乎?
今以不灭之神,含知尧之识,幽显于万世之中,苦以创恶,乐以诱善,加有日月之宗,垂光助照,何缘不虚己钻仰,一变至道乎?
自恐往劫桀纣,皆可徐成将来之汤、武。
况今风情之伦少,而泛心于清流者乎。
由此观之,人可作佛,其亦明矣。
夫生之起也,皆由情兆。
今男女构精,万物化生者,皆精由情构矣。
情构于己,而则百众神,受身大似,知情为生本矣。
至若五帝三后,虽超情穷神,然无理不顺。
苟昔缘所会,亦必循俯入精化,相与顺生,而敷万族矣。
况今以情贯神,一身死坏,安得不复受一身,生死无量乎。
识能澄不灭之本,禀日损之学,损之又损,必至无为,无欲欲情,唯神独照,则无当于生矣。
无生则无身,无身而有神,法身之谓也。
黄帝虞舜,姬公孔父,世之所仰而信者也,观其纵辔升天,龙潜鸟飏,反风起禾,绝粒弦歌,亦皆由穷神为体,故神功所应,倜傥无方也。
今形理虽外,当其随感起灭,亦必有非人力所致而至者,河之出图,洛之出书,冥荚无栽而敷,玄圭不琢而,桑谷在庭,倏然大拱,忽尔以亡,火流王屋而为鸟,鼎之轻重大小,皆翕欻变化,感灵而作,斯实不思议之明类也。
夫以法身之极灵,感妙众而化见,照神功以朗物,复何奇不肆,何变可限,岂直仰陵九天,龙行九泉,吸风绝粒而已哉。
凡厥光仪,符瑞之伟,分身涌出,移转世界,巨海入毛之类,方之黄虞姬孔,神化无方。
向者众瑞之奄暖显没,既出形而入神,同惚恍而玄化,何独信此而抑彼哉?
冥觉法王清明卓朗,信而有征,不违颜咫尺,而昧者不知,哀矣哉。
夫《洪范》庶征休咎之应,皆由心来。
白虹贯日,太白入昴,寒谷生,崩城陨霜之类,皆发自人情而远形天事,固相为形影矣。
夫形无无影,声无无响,亦情无无报矣。
岂直贯日陨霜之类哉?
皆莫不随情曲应,物无遁形,但或结于身,或播于事,交赊纷纶,显昧渺漫,孰睹其际哉?
众变盈世,群象满目,皆万世已来,精感之所集矣。
故佛经云:一切诸法,从意生形」。
又云:「心为法本,心作天堂,心作地狱」。
义由此也。
是以清心洁情,必妙生于英丽之境;
浊情滓行,永悖于三途之域,何斯唱之迢遰,微明有实理,而直疏魂沐想,飞诚悚志者哉。
虽然,夫亿等之情,皆相缘识,识感成形,其性实无也。
自有津悟已来,孤声豁然,灭除心患,未有斯之至也。
请又述而明之。
夫圣神玄照,而无思营之识者,由心与物绝,唯神而已。
故虚明之本,终始常住,不可凋矣。
今心与物交,不一于神,虽以颜子之微微,而必乾乾钻仰,好仁乐山,庶乎屡空。
皆心用乃识,必用用妙接,识识妙续,如火之炎炎,相即而焰耳。
今以悟空息心,心用止而情识歇,则神明全矣。
则情识之构,既新故妙续,则悉是不一之际,岂常有哉?
使庖丁观之,必不见全牛者矣!
佛经所谓变易离散之法,法识之性空,梦幻影响,泡沫水月,岂不然哉!
颜子知其如此,故处有若无,抚实若虚,不见有犯而不校也。
今观颜子之屡虚,则知其有之实无矣。
况自兹以降,丧真弥远,虽复进趋大道,而与东走之疾,同名狂者,皆违理谬感,遁天妄行,弥非真有矣。
况又质味声色,复是情伪之所影化乎?
且舟壑潜谢,变速奔电,将来未至,过去已灭,见在不住,瞬息之顷,无一毫可据,将欲何守,而以为有乎?
甚矣伪有之蔽神也。
今有明镜于斯,纷秽集之,微则其照蔼然,积则其照朏然,弥厚则照而昧矣,质其本明,故加秽犹照,虽从蔼至昧,要随镜不灭,以之辨物,必随秽弥失,而过谬焉。
人之神理,有类于此。
伪有累神,精粗之识,识附于神,故虽死不灭。
渐之以空,必将习渐至尽,而穷本神矣,泥洹之谓也。
是以至言云富,从而豁以空焉。
夫岩林希微,风水为虚,盈怀而往,犹有旷然。
况圣穆乎空,以虚授人,而不清心乐尽哉。
是以古之乘虚入道,一沙一佛,未讵多也。
或问曰:神本至虚,何故沾受万有,而与之为缘乎。
又本虚既均,何故分为愚圣乎?
又既云心作万有,未有万有之时,复何以累心使感,而生万有乎?
答曰:今神妙形粗,而相与为用。
以妙缘粗,则知以虚缘有矣。
今愚者虽鄙,要能处今识昔,在此忆彼,皆有神功,则练而可尽,知其本均虚矣。
心作万有,备于前论,据见观实,三者固己信然矣。
但所以然者,其来无始,无始之始,岂有始乎?
亦玄之又玄矣。
庄周冉求问曰:「未有天地,可知乎」?
仲尼曰:「古犹今也」。
盖谓虽在无始之,前仰寻先际,初自茫渺,犹今之冉求耳。
今神明始创,及群生最先之祖,都自杳漠,非追想所及,岂复学者通塞所预乎?
夫圣固凝废,感而后应耳,非想所及,即六合之外矣。
无以为感,故存而不论,圣而弗论,民何由悟。
今相与践地戴天,而存践戴之外,岂有纪极乎?
禹之弼成五服,敷土不过九州者,盖道世路所及者耳。
至于大荒之表,旸谷蒙汜之际,非复人理所预,则神圣己所不明矣。
况过此弥往,浑瀚冥茫,岂复议其边陲哉?
今推所践戴,终至所不议,故一体耳。
推今之神用,昔之所始,终至于圣人之所存而不论者,亦一理相贯耳,岂独可议哉。
皆由冥缘随宇宙而无穷,物情所感者有限故也。
夫众心禀圣以识,其犹众目会日以为见。
离娄察秋毫于百寻者,资其妙目,假日而睹耳。
今布毫于千步之外,目力所匮,无假以见,而于察微避危,无所少矣。
何为以千步所昧,还疑百寻之毫乎?
今不达缘本,情感所匮,无以会圣,而知取至于致道之津,无所少矣。
何为以缘始之昧,还疑既明之化矣哉。
或问曰,今人云:「不解缘始,故不得信佛」。
此非感邪?
圣人何以不为明之?
答曰:「所谓感者,抱升之分,而理有未至,要当资圣以通,此理之实感者也。
是以乐身滞有,则朗以苦空之义;
兼爱弗弘,则示以投身之慈。
体非俱至,而三乘设;
分业异脩,而六度明。
津梁之应,无一不足,可谓感而后应者也。
是以闻道灵鹫,天人咸畅,造极者蔚如也,岂复远疑缘始,然后至哉?
理明训足,如说脩行,何所不备,而犹必不信终,怀过疑于想所不及者与?
将陨之疾,馈药不服,流矢通中,忍痛不拔,要求矢药造构之始,以致命绝,夫何异哉!
皆由猜道自昔,故未会无言,致使今日在信妄疑耳,岂可以为实理之感哉?
非理妄疑之感,固无以感圣而克明矣。
夫非我求蒙,蒙而求我,固宜虚己及身,随顺玄化,诚以信往,然后悟随应来。
一悟所振,终可遂至冥极
守是妄疑,而不归纯,敛衽者方将长沦惑网之灾,岂有旦期?
背向一差,升坠天绝,可不慎乎。
或问曰:孔氏之训,「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仁之至也。
亦佛经说菩萨之行矣。
老子明无为,无为之至也,即泥洹之极矣。
而曾不称其神通成佛,岂孔老有所不尽与?
明道欲以扇物,而掩其致道之实乎?
无实之疑,安得不生?
答曰:教化之发,各指所应。
世蕲乎乱,洙泗所弘,应治道也。
纯风弥凋,二篇乃作,以息动也,若使颜、冉、宰、赐,尹、喜、庄周,外赞儒玄之迹,以导世情所极,内禀无生之学,以精神理之,世孰识之哉?
至若冉季、子游、子夏、子思、孟轲、林宗、康成、盖公、严平、班嗣、杨王之流,或分尽于礼教,或自毕于任逸,而无欣于佛法,皆其寡缘所穷,终有僭滥。
孔、老发音指导,自斯之伦,感向所暨,故不复越叩过应。
儒以弘仁,道在抑动,皆已抚教得崖,莫匪尔极矣。
虽慈良无为,与佛说通流,而法身泥洹,无与尽言,故弗明耳。
凡称无为而无不为者,与夫法身无形,普入一切者,岂不同致哉?
是以孔、老、如来,虽三训殊路,而习善共辙也。
或问曰:自三五以来,暨于孔老,洗心佛法,要将有人,而献酬之迹,曾不乍闻者,何哉?
答曰:余前论之旨,已明俗儒而编专在治迹,言有出于世表,或散没于史策,或绝灭于坑焚,今又重敷所怀。
夫三皇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
尔时也,孝慈天足,岂复训以仁义,纯朴弗离,若老庄者复何所扇?
若不明神本于无生,空众性以照极者,复何道大道乎?
斯文没矣,世孰识哉。
史迁之述五帝也,皆云生而神灵。
或弱而能言,或自言其名,懿渊疏通,其知如神,既以类夫大乘菩萨,化见而生者矣,居轩辕之丘,登崆峒,陟凡岱,幽林蟠木之游,逸迹超浪,何以知其不由从如来之道哉?
以五帝之长世,尧治百年,舜则七十,广成、大隗、鸿崖、巢许、夸父、北人姑射、四子之流,玄风畜积,洋溢于时。
而五典馀类,唯唐虞二篇,而至寡辟。
子长之记,又谓百家之言黄帝,文不雅驯,搢绅难言,唯采杀伐治迹,犹万不记一,岂至道之盛,不见于残缺之篇,便当皆虚妄哉,今以神明之君,游浩然之世,携七圣于具茨,见神人于姑射,一化之生,复何足多谈,微言所精,安知非穷神亿劫之表哉?
广成之言曰:「至道之精,窈窈冥冥」,即《首楞严》三昧矣。
得吾道者,上为皇,下为王,即亦随化升降,为飞行皇帝,转轮圣王之类也。
失吾道者,上见光,下为土,亦生死于天人之界者矣。
大隗之风,称天师而退者,亦十号之称矣。
自恐无生之化,皆道深于若时,业流于玄胜,而事没振古,理随文翳,故百家所摭,若晓而昧。
又劫绅之儒,不谓雅驯,遂令至理,从近情而忽远化,困精神于永劫,岂不痛哉。
伯益述《山海》:「天毒之国,偎人而爱人」。
郭璞《传》:「古谓天毒即天竺,浮屠所兴,偎爱之义,亦如来大慈之训矣」。
固亦既闻于三五之世也。
国典不传,不足疑矣。
凡三代之下,及孔、老之际,史策之外,竟何可量?
孔之问礼,老为言之;
关尹,复为明道。
设使二篇或没,其言独存于《礼记》,后世何得不谓柱下翁直是知礼老儒?
岂不体于玄风乎?
今百代众书飘荡于存亡之后,理无备在,岂可断以所见,绝献酬于孔、老哉?
东方朔汉武劫烧之说,刘向《列仙》,叙七十四人在佛经,学者之管窥于斯,又非汉明而始也。
但驰神越世者众而显,结诚幽微者寡而隐,故潜感之实不扬于物耳。
道人澄公,仁圣于石勒、虎之世,谓虎曰:临淄城中,有古阿育王寺处,犹有形像,承露盘在深林巨树之下,入地二十丈。
使者依图搜求,皆如言得。
近姚略叔父为晋王,于河东蒲坂,古老所谓阿育王寺处,见有光明,凿得佛遗骨于石函银匣之中,光曜殊常,随路迎睹于灞上比丘,今见存辛寺。
由此观之,有佛事于齐晋之地,久矣哉!
所以不说于三传者,亦犹干宝、孙盛之史无语称佛,而妙化实彰有晋,而盛于江左也。
或问曰:若诸佛见存,一切洞彻,而威神之力,诸法自在,何为不曜光仪于当今,使精粗同其信悟,洒神功于穷迫,以拔冤枉之命?
而令君子之流,于佛无睹,故同其不信,俱陷阐提之苦。
秦、之众,一日之中,白起、项籍坑六十万。
夫古今彝伦,及诸受坑者,诚不悉有宿缘大善,尽不睹无一缘而悉积大恶。
而不睹佛之悲一日俱坑之痛,慭然毕同,坐视穷酷而不应,何以为慈乎!
缘不倾天,德不邈世,则不能济,何以为神力自在,不可思议乎?
鲁阳回日,耿恭飞泉,九江虎远江而蝗避境,犹皆心力横,能使非道玄通,况佛神力,融起之气,治籍之心,以活百万之命殊易。
夫纳须弥于芥子,甚仁于毁身乎一虎一鸽矣,而今想焉而弗见,告焉而弗闻,请之而无救,寂寥然与太空无别。
而于其中有作沙门而烧身者,有绝人理而剪六情者,有苦力役倾资而事庙像者,顿夺其当年,而不见其所得。
吁!
可惜矣!
若谓应在将来者,则六十万,命善恶不同,而枉灭同矣。
命善恶虽异,身后所当,独何得异,见世殊品,既一不蒙甄别,将来浩荡,为欲何望?
况复恐实无将来乎?
经云:「足指案地,三千佛土皆见,及盲聋瘖哑,牢狱毒痛,皆得安宁」。
夫佛,远近存亡,有戒无戒,等以慈焉。
此之有心,宜见苦痛,宜宁与彼一矣,而经则快多是语,实则竟无暂应。
安知非异国有命世逸群者,构此空法,以胁异翼善交?
言有微远之情,事有澄肃之美,纯而易信者,一己轮身,遂相承于不测而势无止薄乎?
答曰:今不睹其路,故于夷谓险,诚瞰其途,则不见所难矣。
夫常无者道也。
唯佛则以神法道,故德与道为一,神与道为二。
二故有照以通化,一故常因而无造
夫万化者,固各随因缘,自作于大道之中矣。
今所以称佛云诸法自在,不可思议者,非曰为可不由缘数,越宿命而横济也。
盖众生无量,神功所导,皆依崖曲畅,其照不可思量耳。
譬之洪水、四凶,瞽、顽、象、傲,皆化之固然,尧、舜弗能易矣,而必各依其崖,洚水凶,允若克谐,其德岂不大哉!
夫佛也者,非他也。
盖圣人之道,不尽于济生之俗,敷化于外生之世者耳。
至于因而不为,功自物成,直尧之殊应者耳。
夫钟律感类,犹心玄会,况夫灵圣以神理为类乎?
凡厥相与冥遘于佛国者,皆其烈志清神,积劫增明,故能感诣洞彻,致使释迦发晖,十方交映,多宝涌见,灯王入室,岂佛之独显乎哉?
能见矣!
至若今之君子,不生应供之运,而域乎禹绩之内,皆其诚背于昔,故会垂于今,虽复清若夷、齐,贞如柳、季,所志苟殊,复何由感而见佛乎?
况今之所谓,或自斯已还,虽复礼义熏身,高名馥世,而情深于人,志不附道,虽人之君子,而实天之小人,灵极之容复何由感应,岂佛之偏隐哉?
我弗见矣!
若或有随缘来生,而六度之诚发自宿业,感见独朗,亦当屡有其人。
然虽道俗比肩,复何由相知乎?
然则粗妙在我,故见否殊应,岂可以己之不曜于光仪,而疑佛不见存哉?
夫天地有灵,精神不灭,明矣!
今秦、赵之众,其神与宇宙俱来,成败天地而不灭,起、籍二将,岂将顿灭六十万神哉?
神不可灭,则所灭者身也。
岂不皆如佛言,常灭群生之身,故其身受灭,而数会于起、籍乎?
何以明之?
夫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至于鸡彘犬羊之命,皆乾坤六子之所一也。
民之咀命充身,暴同蛛蟱为网矣。
鹰虎非搏噬不生,人可饭蔬而存,则虐已甚矣,天道至公,所布者命,宁当许其虐命,而抑其冥应哉?
今六十万人,虽当美恶殊品,至于忍咀群生,恐不异也。
美恶殊矣,故其生之所享,固可实殊;
害生同矣,故受害之日,固亦可同。
今道家之言,世之所述,无以云焉。
至若于公、邴吉、虞怡德应于后,严延年、田言、晋宣杀报交验,皆书于魏、汉,世所信睹。
夫活人而庆流子孙,况精神为杀活之主,无殃庆于后身乎?
杀活彼身,必受报己身,况通塞彼神,而不荣悴于己神乎?
延年所杀,皆凡等小人,窦婴、王陵宰牧之豪,贤不殊、贵贱异,其致报一也。
报之所加,不论豪贱将相晋王不二矣。
岂非天道至平,才与不才亦各其子,理存性命,不在贵贱故邪?
然则肫鱼虽贱,性命各正于乾道矣。
观大鸟之回翔,小鸟之啁噍,葛卢所听之牛,西巴所感之鹿,情爱各深于其类矣。
今有孕妇稚子于斯,而有刳而剔之,燔而炙之者,则谓冤痛之殃,上天所感矣。
今春猎胎孕,燔菹羔雏,亦天道之所一也,岂得独无报哉?
但今相与理,缘于饮血之世,畋渔非可顿绝,是以圣王庖厨其化,盖顺民之杀以灭其害,践庖闻声,则所不忍。
豺獭以为节,疾非时之伤孕;
解乂而不网,明含气之命重矣。
孟轲击赏于衅钟,知王德之去杀矣。
先王抚鹿救急,故虽深其仁,不得顿苦其禁。
如来穷神明极,故均重五道之命,去杀为众戒之首。
萍沙见报于白兔,释氏受灭于昔鱼,以示报应之势,皆其窈窕精深,迂而不昧矣。
若在往生,能闻于道,敬修法戒,则必不坠长平而受坑马服矣。
及在既坠,信法能,必超今难。
若缘衅先重,难有前报,及戒德后臻,必不复见坑来身矣。
所谓洒神功于穷迫,以拔冤枉之命者,其道如斯,慈之至矣。
今虽有世美,而无道心,犯害众命,以报就迫,理之当也。
佛乘理居当,而救物以法,不蹈法则理无横济,岂佛无实乎。
譬之扁鹊,救疾以药,而不信不服,疾之不瘳,岂鹊不妙乎?
鲁阳、耿,远祖九江,所以能回日飞泉,虫虎避德者,皆以烈诚动乎神道。
神道之感,即佛之感也,若在秦、赵,必不陷于难矣。
则夫陷者,皆己无诚,何由致感于佛,而融冶起、籍哉?
夫以通神之众,萃穷化之堂,故须弥可见于芥子之内耳。
又虽今则虎鸽,昔或为人,尝有缘会,故值佛嘉运,投身济之,割股代之。
苟无感可动,以命偿杀,融冶之奇,安得妄作?
吹万之死,咸其自己,而疑佛哉?
夫志之笃也,则想之而见,告之斯闻矣。
推周、孔交梦,传说形求实至,古今悠隔,傅岩遐岨,而玄对无碍,则可以信。
夫洁想西感,睹无量寿佛,越境百亿,超至无功,何云大空无别哉?
夫道在练神,不由存形,是以沙门祝形烧身,厉神绝往,神不可灭,而能奔其往,岂有负哉?
契阔人理,崎岖六情,何获于我,而累于神;
诚自剪绝,则日损所情,实渐于道,苦力策观,倾资夐居,未几有之。
俄然身灭,名实所收,不出盗跨
构馆栖神象,渊然幽穆,形从其微,神随之远。
微则应清,远则福妙,盗跨与道,孰为优乎?
顿夺其当年所以超升。
潜行协于神明,神德彰于后身,岂能见其所得哉?
夫人事之动,心贯神道,物无妄然,要当有故而然矣。
若使幽冥之报不如论,则六十万命何理以坑乎?
既以报坑,必以报不坑矣。
战国之人,眇若安期,幽若四皓,龙颜而帝,列地而君,英声茂实,不可称数,同在羿之彀中,独何然乎?
岂不各是前报之所应乎?
既见福成于往行,则今行无负于后身明矣!
见世殊品,既宿命所甄,则身后所当,独何容滥?
经之所奇,自谓当佛化见之时,皆由素有嘉会,故其遇若彼。
今曾无暂应,皆咎在无缘,而反诬至法空构
呜呼!
神鉴孔昭,侮圣人之殃,亦可畏也!
敢问空构者将圣人与?
贤人与?
小人与?
夫圣无常心,盖就物之性化使遂耳。
若身死神灭,但当一以儒训,尽其生极,复何事哉?
而诳以不灭,欺以成佛,使烧祝发肤,绝其《片半》合,所遏苗裔,数不可量。
且夫彦圣育无常所,或潜有塞矣,空构何利而其毒大苦,知非圣贤之为矣。
若人哉,樊须之流也,则亦敛身周、孔,畏惧异端,敢妄作哉!
若自兹已降,则不肖之伦也,又安能立家九流之外,增徽老、庄之表,而照列于千载之后?
龙树、提婆、马鸣、迦旃延法胜山,贤达摩多罗之伦,旷载五百,仰述道训,《大智》、《中》《百论》、《阿毗昙》之类,皆神通之才也。
孙绰所颂耆域、健陀等八贤,支道林像而赞者竺法护、于法兰、道邃阙公,则皆神映中华。
中朝竺法行,时人比之乐令江左蜜,群公高其卓朗,郭文举廓然邃允,而所奉唯佛。
凡自龙树以达,宁皆失身于所谓不肖者之诧乎?
然则黄面夫子之事,岂不明明也哉?
今影骨齿发,遗器馀武,犹光于本国,此亦道之证也。
夫殊域之性,多有精察黠才而嗜欲类深,皆以厥祖身立佛前,累叶亲传世祗,其实影迹遗事,融显,故其裔王则倾国奉戒,四众苦,死而无悔。
若理之诡暖,事不实奇,亦岂肯倾己破欲以尊无形者乎?
若影物无实,声出来往,则古今来者何为苦身离欲,若是之至?
往而反者,宜其沮懈,而类皆更笃乎?
粗可察矣。
论曰:夫自古所以不显治道者,将存其生也。
而苦由生来,昧者不知矣。
故诸佛悟之以苦,导之以无生。
无生不可顿体,而引以生之,善恶同,善报而弥升,则朗然之尽可阶焉。
是以其道浩若沧海,小无不律,大无不通,虽邈与务治存生者反,而亦固陶潜《五典》,劝佐礼教焉。
今世之所以慢祸福于天道者,类若史迁感伯夷而慨者也。
孔圣岂妄说也哉?
称积善馀庆,积恶馀殃,而颜、冉夭疾,厥胤蔑闻,商臣考终,而庄则贤霸。
凡若此类,皆理不可通。
然理岂有无通者乎?
则纳庆后身,受殃三涂之说,不得不信矣。
虽形有存亡,而精神必应,与见世而报,夫何异哉?
但因缘有先后,故对至有迟速,犹一生祸福之早晚者耳,然则孔氏之训,资释氏而通,可不曰玄极不易之道哉!
夫人理飘纷,存没若幻,笼以百年,命之孩老,无不尽矣。
虽复黄发鲐背,犹自觉所经俄顷,况其短者乎?
且时则无止,运则无穷,既往积劫,无数无边,皆一瞬一阅,以及今耳。
今积瞬以至百年,曾何难及,而又鲜克半焉?
夫物之媚于朝露之身者,类无清遐之实矣,何为甘臭腐于漏刻,以枉长存之神,而不自疏于遐远之风哉?
虽复名法佐世之家,亦何独无分于大道,但宛转人,嚣于世路,故唯觉人道为盛,而神想蔑如耳
若使回身中荒,升岳遐览,妙观天宇澄肃之旷,日月照洞之奇,宁无列圣威灵尊严乎其中,而唯唯人群,忽忽世务而已哉?
固将怀远以开神道之想,感寂以明灵之应矣。
仲尼脩《五经》于鲁以化天下,及其眇邈太、蒙之颠,而天下与鲁俱小,岂非神合于八遐,故超于一世哉?
然则《五经》之作,盖于俄顷之间,应其所小者耳,世又何得以格佛法,而不信哉?
请问今之不信,为谓黔首之外,都无神明邪?
为之亦谓有之,而直无佛乎?
若都无神明,唯人而已,则谁命玄鸟,降而生商?
孰遗巨迹,感而生弃哉?
汉、魏、晋、宋,咸有瑞命,知视听之表,神道炳焉。
有神理必有妙极,得一以灵,非佛而何?
夫神也者,依方玄应,不应不预存,从实致化,何患不尽,岂须诡物而后训乎?
然则其法之实,其教之信,不容疑矣。
论曰:群生皆以精神为主,故于玄极之灵,咸有理以感。
尧则远矣,而百兽舞德,岂非感哉?
则佛为万感之宗焉。
日月海岳犹有朝夕之礼,秩望之义,况佛之道众,高者穷神于生表,中者受身于妙生,下则免夫三趣乎?
今世教所弘,致治于一生之内。
夫玄至者寡,顺世者众,何尝不相与,唯习世情,而谓死则神灭乎?
是以不务邈志清遐,而多循情寸阴,故君子之道鲜焉。
若鉴以佛法,则厥身非我,盖一憩逆旅耳,精神乃我身也,廓长存而无已。
上德者,其德之畅于己也无穷,中之为美,徐将清升以至尽,下而恶者,方有自新之迥路,可补过而上迁。
是以自古精粗之中,洁己怀远,祗行于今,以拟来业,而迈至德者,不可胜数,是佛法之效矣。
此皆世之所壅,佛之所开,其于类岂不旷然融朗,妙有通途哉!
若之,何忽而不奉乎?
夫风经炎则暄,吹林必凉,清水激浊,澄石必明,神用则丧,亦存所托。
今不信佛法,非分之必然。
盖处意则然,诚试避心世物,移映清微,则佛理可明,事皆信矣。
可不妙处其意乎?
资此明信已往,终将克王神道。
百世先业,皆可幽明永济,孝之大矣;
众生沾仁,慈之至矣;
凝神独妙,道之极矣,洞朗无碍,明之尽矣。
发轸常人之心,首路得辙,纵可多历劫数,终必径集玄极,若是之奇也。
等是人也,背辙失路,蹭蹬长往而永没九地,可不悲乎?
若不然也,世何故忽生懿圣,复育愚鄙,上则诸佛,下则蜎飞蠕动乎?
皆精神失得之势也。
今人以血身七尺,死老数纪之内,既夜消其半矣,丧疾众故又苦其半,生之美盛荣乐,得志盖亦何几?
壮齿不居,荣必惧辱,乐实连忧,亦无全泰,而皆竞入流俗之险路,讳陟佛法之旷途,何如其智也?
世之以不达缘本,而闷于佛理者,诚亦众矣!
夫缘起浩汗,非复追想所及,失得所关,无理以感,即六合之外,故佛而不论,已具前论。
请复循环而伸之。
夫圣人之作《易》,天之垂象,吉凶治乱,其占可知。
然原其所以然之状,圣所弗明,则莫之能知。
今以所莫知,废其可知,逆占违天而动,岂有不亡者乎?
不可以缘始弗明,而背佛法,亦犹此也。
又以不忆前身之意,谓神不素存。
夫人在胎孕至于孩龆,不得谓无精神矣,同一生之内耳,以今思之犹冥然莫忆,况经生死、历异身,昔忆安得不亡乎?
所忆亡矣,而无害神之常存。
则不达缘始,何妨其理常明乎?
子路问死,子曰:「未知生,安知死」?
问事鬼神,则曰:「未知事人,焉知事鬼」?
岂不以由也尽于好勇,笃于事君,固宜应以一生之内。
至于生死鬼神之本,虽曰有问,非其实理之感,故性与天道,不可得闻。
佛家之说众生,有边无边之类,十四问,一切智者皆置而不答,诚以答之无利益,则堕恶邪?
然则禀圣奉佛之道,固宜谢其所绝,餐其所应,如渴者饮河,挹洪流以盈已,岂须穷源于昆山哉?
凡在佛法,若违天碍理,不可得然,则疑之可也,今无不可得然之碍,而有顺天清神之实,岂不诚然哉?
夫人之生也,与忧俱生,患祸发于时事,灾珍奋于冥昧,虽复雅贵连云,拥徒百万,初自独以形神坐待无常,家人嗃嗃,妇子嘻嘻,俄复沦为惚况,人理曾何足恃?
是以过隙宜竞,赊谤冥化,纵欲侈害,神既无灭,灭不得,复当乘罪受身。
今之无赖群生,虫豸万等,皆殷鉴也。
为之谋者,唯有委诚信佛,托心履戒,以援精神。
生蒙灵援,死则清升,清升无已,径将作佛。
佛固言尔,而人侮之,何以断人之佛乎?
其不胜也,当不下坠彼恶,永受其剧乎?
呜呼!
六极苦毒而生者,所以世无己也。
所闻所见,精进而死者,临尽类多神意安定,有危迫者,一心称观世音,略无不蒙济。
所谓生蒙灵援,死则清升之符也。
夫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日昃不遑食,兆民赖之于一化内耳。
何以增茂其神,而王万化乎?
今依周、孔以养民,味佛法以养神,则生为明后,没为明神,而常王矣。
如来岂欺我哉!
非崇塔侈像,容养滥吹之僧,以伤财害民之谓也。
物之不窥远实而睹近弊,将横以诟法矣,盖尊其道,信其教,悟无常空色,有慈心整化,不以尊豪轻绝物命,不使不肖窃假非服,岂非道之以德,齐之以礼,天下归仁之盛乎!
其在容与之位,及野泽之身,何所足惜,而不自济其精神哉?
远和尚澄业庐山,余往憩五旬,高洁贞厉,理学精妙,固也。
其师安法师,灵德自奇,微遇比丘,并含清真,皆其相与素洽乎道,而后孤立于山,是以神明之化,邃于岩林。
骤与余言于崖树涧壑之间,暖然乎有自言表而肃人者,凡若斯论,亦和尚据经之旨云尔。
夫善即者。
因鸟迹以书契,穷神与人之颂;
缇萦一言而霸业用遂,肉刑永除。
事固有俄尔微感而终至冲天者。
今无陋鄙言,以警其所感,奄然身没,安知不以之超登哉(《弘明集》二)
洞霄宫 清 · 厉鹗
 出处:樊榭山房集卷第二
大涤元盖洞天夙所慕,时时飞梦淩孱颜。
兹辰奋足遂跻讨,芒屩岂惮山行艰。
初从南湖历四井,霜清日出群峰静。
纡回路转金线潭,鉴奁不动澄岚影。
偶逢捀子为指迷,深入攒林竦壁得异境。
青山九锁势更殊,千寻拔地秀不孤。
松栝湿翠交撑扶,石桥流水声可娱。
道旁碓响云母粉,岩隙乳滴羊须珠。
传闻旧有无骨箬,可等罗浮古迹竹叶符。
帝留琼馆此奥区,圆殿高峙凝尘无。
其馀廊庑虽湮芜,苍筤万个为笙竽。
寒风噫窍洗毛骨,白云上下如飞凫。
我思郭文举,无情木石相尔汝
何时月底骑虎归,泠泠涧上闻仙语。
我思邓牧心,黄冠遗世来烟岑。
幽泉涤砚作山志,俗士未许窥清襟。
自从獾郎作相年,祠官往例縻诸贤。
提举惟有李忠定,栗主塑像永永无祧迁。
尚馀御笔观虎卧洞天福地宋理宗御书),寂历闲阶少人过。
真茶啜比换骨膏,半日盘旋杂行坐。
天柱峰,大涤洞,瑶房玉宇恍如梦。
太息天寒日短不得游,留与他时策杖寻清秋。
尚书荆州 南齐 · 丘巨源
 出处:全齐文卷十七
沈攸之出自垄亩,寂寥累世。
司空沈公,以从父示荫,爱之若子,羽翼吹嘘,得升官次。
景和昏悖,猜畏柱臣,而攸之凶忍,趋利乐祸,请衔诏旨,躬行反噬。
攸之谭金、童泰壹等,暴宠狂朝,并为心膂,同功共体,世号「三侯」。
当时亲昵,情过管、鲍,仰遭革运,凶党惧戮,攸之反善图全,用得自免。
既杀从父,又虐良朋,虽吕布贩君,郦寄卖友,方之斯人,未足为酷。
泰始开辟,网漏吞舟,略其凶险,取其搏噬,故阶乱获全,因祸兴福。
攸之禀性空浅,躁而无谋,浓湖土崩,本非己力,彭城下邳,望旗宵遁,再弃王师,久应肆法,值先帝宥其回溪之耻,冀有封崤之捷,故得幸会推迁,频烦显授。
内端戎禁,外绥万里。
圣去鼎湖,远颁顾命,托寄崇深,义感金石。
攸之奉国讳,喜形于颜,普天同哀,己以为庆。
累登蕃岳,自迁荆。
晋熙王以皇弟代镇,地尊望重,攸之断割候迎,肆意陵略。
料择士马,简算器械,权拨精锐,并取自随。
郢城所留,十不遗一。
专恣卤夺,罔顾国典。
践荆已来,恒用奸数,既怀异志,兴造无端。
乃迫蹙群蛮,骚扰山谷,扬声讨伐,尽户发上。
蚁聚郭邑,伺国衰盛,从来积年,永不解甲。
四野百县,路无男人,耕田载租,皆驱女弱。
自古酷虐,未闻于此。
昔岁桂阳内奰,宗庙阽危。
攸之任官上流,兵强地广,勤王之举,实宜悉行。
裁遣羸弱,不满三千,至郢州受节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晋熙
招诱剑客,羁绊行旅,窜叛入境,辄加拥护,逋亡出界,必遣穷追。
视吏若雠,遇民如草,峻太半之赋,暴参夷之刑,鞭棰国士,全用虏法,一人逃亡,阖宗捕逮。
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旷荡之泽,长隔彼州,人怀怨望,十室而九,今乃举兵内侮,奸回外炽,斯实恶熟罪成之辰,决痈溃疽之日。
幕府朝寄,义百常愤,董御元戎,龚行天罚。
今遣新使持节郢州司州义阳诸军事平西将军郢州刺史闻喜县开国侯黄回员外散骑常侍辅国将军骁骑将军重安县开国子军主王敬则屯骑校尉长寿县开国男军主王宜,与屯骑校尉陈承叔右军将军葛阳县开国男彭文之、骠骑行参军振武将军宰,精甲二万,冲其首旆。
又遣散骑常侍游击将军临湘县开男吕安国持节宁朔将军越州刺史孙昙瓘屯骑校尉宁朔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左军将军、新亭任侯伯,龙骧将军、虎贲中郎将尹略屯骑尉、南城曹虎头辅国将军骁骑将军萧鸾、新除宁朔将军游击将军下邳县开国子桓崇祖等,舳舻二万,骆驿继迈。
又遣屯骑校尉元宾抚军参军郭文考、抚军中兵参军程隐隽、奉朝请诸袭光等,轻艓一万,截其津要。
骁骑将军周盘龙、后将军成买、辅国将军王敕勤,屯骑校尉王洪范等,铁骑五千,步道继进,先据陆路,断其走伏。
持节、督雍梁二州郢州竟陵司州随郡诸军事征虏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阳县开国侯、新除镇军将军张敬儿,志节慷慨,卷甲樊、邓,水步俱驰,破其巢窟。
持节、督司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司州刺史、领义阳太守范阳县姚道和,义烈梗概,投袂方隅,风驰电掩,袭其辎重。
万里建旌,四方飞旆,莫不总率众师,云翔雷动。
人神同愤,远迩并心。
今皇上圣明,将相仁爱,约法三章,宽刑缓赋,年登岁阜,家给人足,上有惠民之泽,下无乐乱之心。
攸之不识天时,妄图大逆,举无名之师,驱雠怨之众,是以朝野审其易取,含识判其成禽。
彼土士民,罹毒日久,今复相逼迫,投赴锋刃。
交战之日,兰艾难分,去就在机,望思先晓,无使一人迷疑,而九族就祸也。
弘宥之典,有如皎日(《南齐书·柳世隆传》,按《巨源传》云,太祖使巨源尚书荆州。)
答李交州难佛不见形 南朝宋 · 释法明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三
释法明白:巨论爰降,敬览移日,馥若幽兰,清若惠风。
贫道器非霜颖,运非庖生,动乖理间,独踬疑骇,良由辞讷旨滞,剧难星陈。
愚谓贰暗寄奇,鉴观示见,鞠躬歌赞,感动灵变,并趣道之津梁,清升之嘉会
故宜寄观双举,疑验雨行,岂得罢绝示见,顿漏神彩,齐轨姬孔,同范世训。
放光动地,徒为空言。
夫法身凝寂,妙色湛然,故能隐显顺时,行藏莫测,显则乘如而来,隐则善逝而去。
即言求旨,何愆于十号哉?
馀晖所映,足光季俗,信者岂以萤烛增疑,正向旦日,白黑比肩。
塔像经书,弥满世界。
学者岂以无证自悔。
又引七经,义兼未来。
积善馀庆,积恶馀殃。
虽新新生灭,交臂代谢。
善恶之业,不得不受。
此乃过明三世,愈亮七经,征翰检实,则闻命矣。
前论云:帝王姬孔,训止当世,来生之事,存而不论。
故其隐见废兴,权实莫辨,似若矛盾,义将安寄?
当仁不让,伏听渊赜。
前疏粗述,至圣沉浮,而义据末照,词况未泯。
谨更详究,共弘至道。
夫群生长寝于三有,众识永惛)于六尘,潜移为吞噬之主,相续为回转之轮。
形充逆旅之馆,神当过憩之宾,往来三恶而苦楚,经离八难而酸辛。
欣乐暂娱,忧畏永勤。
一身死坏,复受一身。
虽世智辨聪,群书满腹,百家洞了,九流必达。
知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鬼神莫之要,圣哲弗能预。
未免谬见以翳情,疑似以干虑。
寄怀于巫精,投诚于符咒,执邪以望正,存伪以待真。
迟回于两心,踌躇于二径,放光动地,其可见乎?
所以玄籍流布,列筌待机,机动必感,感而后应者也。
自有栖志玄宅,下操幽渊,明一生若朝露,辨三世之不虚,纵辔于清真之术,敛控于浊伪之衢。
植德耘邪而荟蔚,树福灌正而抹疏。
苦节竞辰于寸阴,洁己争逝于桑榆。
怀诚抱向,感而遂通。
岂不亲映光彩而睹其灵变哉?
若耳眼所不自了,或通梦之所见,如汉明因梦以感圣,大法于是而来游,帝王倾诚以归德,英豪敛衽以服化。
沙门齐肩于王公,僧尼直躬于天子,九十六种,孰为高哉?
宋武皇帝始登帝位,梦一道人,提钵就乞,因而言曰:「君于前世,施维卫佛一钵之饭。
今居斯位,遣问严公,征其虚实,严公即送七佛经呈闻。
吴主孙权,初疑佛法有灵验,当停罢省,遂获舍利。
光明照宫,金铁不能碎,炉冶不能融。
今见帝京建初寺,是吴郡有石佛,浮身海水,道士巫师,人从百数,符章鼓舞,一不能动。
黑衣五六,朱张数四,薄尔奉接,遂相胜举。
即今见在吴郡北寺,惇诚至到者,莫不有感。
朱张连民奉佛,由睹验致。
郭文举祗崇三宝,正信坚明,手探虎鲠,深识安危。
兰公拂严雪于猛兽,护公感枯泉而洪流,并高行逸群,清身迈俗,皆有异迹,世咸记焉。
自兹以外,不可胜论。
贫道少惰学业,迄于白首,孤陋寡闻,彰于已诫,直言林朴辞,未必可采。
惧不允当,伏追惭悚。
谨白(《弘明集》十一。)
蒙求 后晋 · 李瀚
四言诗
引用典故:郭奕心醉 望尘 安世三箧 斑衣 鲍靓记井 扁鹊起虢 鳖灵王蜀 伯成辞耕 不占陨车 蔡伦造纸 蔡顺分椹 蔡裔殒盗 曹参趣装 长孺国器 陈群戚容 陈寔遗盗 陈泰挂壁 陈遗饭感 程邈隶书 充国自赞 仇览栖鹰 毛子白龟 郭丹约关 王俭坠车 赵温雄飞 崔烈铜臭 带经 戴封积薪 戴逵破琴 澹台毁璧 邓艾大志 丁公遽戮 丁宽易东 丁兰刻木 东平为善 董奉活燮 董永自卖 杜后生齿 杜林駮尧 杜预建桥 端康相代 端木辞金 郭文游山 恶来多力 二鲍纠慝 樊哙排闼 泛毓字孤 冯衍归里 甘宁奢侈 左慈掷杯 葛丰刺举 公超 龚胜不屈 广汉钩距 苟弟转酷 谷永笔札 顾荣锡炙 杨仆移关 广德从桥 郭贺露冕 郭槐自屈 郭巨将坑 寿王议鼎 何武去思 何晏神伏 和峤专车 贺循儒宗 弘羊心计 弘治凝脂 胡广朴阙 晋武伤指 华歆忤旨 淮南食时 桓谭非谶 桓温奇骨 黄琬对日 黄宪万顷 黄寻飞钱 会稽霞举 张良烧栈 宋宗鸡窗 汲黯开仓 季圭士首 季彦领袖 季野阳秋 纪昌贯虱 纪信诈帝 祭遵布被 蓟训历家 贾氏如皋 贾诩非次 江逌爇鸡 姜诗跃鲤 将闾仰天 诘汾兴魏 晋宣狼顾 京房推律 井春五经 敬姜犹绩 君章拒猎 孔伋缊袍 孔翊绝书 田横感歌 原宪桑枢 李充四部 李恂清约 郦寄卖友 郦生长揖 梁竦庙食 梁习治最 亮陟隔坐 临江折轴 陵母伏剑 灵王出髭 灵运曲笠 一钱 刘昆反火 刘驎高率 刘惔倾酿 刘玄刮席 刘桢平视 刘整交质 龙逢板出 卢植音钟 陆抗尝药 陆玩无人 罗友默记 落下历数 马安四至 马后大练 毛玠公方 蒙恬制笔 孟阳掷瓦 糜竺收资 祢衡一鹗 闵损衣单 宁成乳虎 牛祸 庞俭凿井 裴楷清通 裴頠谈薮 齐景驷千 王濛市帽 千秋小车 秦宓论天 秦彭攀辕 仲容青云 黥布开关 三冬 三王尹京 商受斮涉 叔敖阴德 申嘉私谒 盛吉垂泣 盛彦感螬 石庆数马 时苗留犊 史鱼黜殡 史籀大篆 士衡患多 庶女振风 司马称好 宋弘不谐 宋女愈谨 苏韶鬼灵 宿瘤采桑 孙宝自劾 孙晨藁席 孙绰才冠 孙敬闭户 孙寿折腰 太叔辨洽 嬉戏冠沐猿 陶侃酒限 田骈天口 田文比饭 田豫俭素 王霸冰合 王褒柏惨 王承鱼盗 王充阅市 王导公忠 王敦倾室 王览友弟 王凌呼庙 王戎简要 王商止讹 王述忿狷 王思怒蝇 王忳绣被 王祥守奈 王修辍社 王阳囊衣 王允千里 卫瓘抚床 文宝缉柳 文伯羞鳖 息躬历诋 孝伯痛饮 辛毗引裾 须贾擢发 许慎无双 许询胜具 殷师牛斗 真长望月 荀粲惑溺 颜叔秉烛 严母埽墓 彦国吐屑 晏御扬扬 伊籍一拜 义纵攻剽 翼奉观性 阴方祀灶 隐之感邻 应奉五行 应璩三入 优旃滑稽 虞延剋期 袁盎却座 袁耽俊迈 彦伦鹤怨 凿齿尺牍 翟璜直言 张堪折辕 张昭塞门 赵伦鹠怪 赵孟疵面 赵禹廉倨 郑众不拜 挚仲辞翰 仲文照镜 仲宣独步 周侯山嶷 周嵩狼抗 周兄无慧 周阳暴虐 周镇漏船 朱博乌集 主诺 子罕辞宝 子囊城郢 祖约好财 左思十稔
王戎简要裴楷清通
孔明卧龙,吕望非熊。
杨震关西,丁宽易东
谢安高洁,王导公
匡衡凿壁,孙敬闭户
郅都苍鹰宁成乳虎
周嵩狼抗梁冀跋扈
郗超髯参王珣簿
伏波标柱,博望寻河。
李陵初诗,田横感歌
武仲不休,士衡患多
桓谭非谶王商止讹
嵇吕命驾,程孔倾盖。
剧孟一敌,周处三害。
胡广补阙袁安倚赖。
黄霸政殊,梁习治最
墨子悲丝杨朱泣岐
朱博乌集,萧雉随
杜后生齿灵王出髭
贾谊忌鵩,庄周畏牺。
燕昭筑台郑庄置驿。
瓘靖二妙,岳湛连璧。
郤诜一枝,戴冯重席
邹阳长裾,王符逢掖。
鸣鹤日下,士龙云间。
晋宣狼顾汉祖龙颜。
鲍靓记井羊祜识环。
仲容青云叔夜玉山
毛义捧檄,子路负米。
江革忠孝,王览友弟
萧何定律,叔孙制礼。
葛丰刺举息躬历诋
管宁割席,和峤专车
时苗留犊,羊续悬鱼。
樊哙排闼辛毗引裾
孙楚漱石,郝隆晒书
枚皋诣阙,充国自赞
王衍风鉴,许劭月旦。
贺循儒宗孙绰才冠
太叔辨洽挚仲辞翰
山涛识量,毛玠公
袁盎却座卫瓘抚床
于公高门曹参趣装
庶女振风邹衍降霜。
范丹生尘,晏婴脱粟。
诘汾兴魏鳖灵王蜀
不疑诬金卞和玉。
檀卿沐猴,谢尚鸲鹆。
泰初日月,季野阳秋
荀陈德星,李郭仙舟
王忳绣被,张氏铜钩。
丁公遽戮雍齿先侯。
陈雷胶漆
周侯山嶷会稽霞举
季布一诺阮瞻三语。
郭文游山袁宏泊渚。
黄琬对日秦宓论天
孟轲养素,扬雄草玄。
向秀闻笛,伯牙绝弦。
郭槐自屈南郡犹怜。
鲁恭驯雉宋均去兽。
广客蛇影,殷师牛斗
元礼模楷,季彦领袖
鲁褒神,崔烈铜臭
梁竦庙食赵温雄飞
枚乘蒲轮,郑均白衣。
母伏剑,轲亲断机。
齐后破环谢女解围
凿齿尺牍荀勖音律。
胡威推缣,陆绩怀
罗含吞鸟江淹梦笔
李廞清贞,刘驎高率
蒋诩三径许由一瓢。
杨仆移关杜预建桥
寿王议鼎杜林駮尧
西施捧心,孙寿折腰
灵辄扶轮魏颗结草
逸少倾写,平子绝倒。
澹台毁璧子罕辞宝
东平为善司马称好
公超鲁般云梯。
田单火牛江逌爇鸡
蔡裔殒盗张辽止啼。
陈平多辙,李广成蹊。
陈遵投辖山简倒载。
渊客泣珠,交甫解佩
龚胜不屈孙宝自劾
吕安题凤子猷访戴
董宣彊项,翟璜直言
纪昌贯虱养由号猿。
冯衍归里张昭塞门
苏韶鬼灵,卢充幽婚。
震畏四知,秉去三惑
柳下直道,叔敖阴德
张汤巧诋,杜周深刻
三王尹京二鲍纠慝
孙康映雪车胤聚萤。
李充四部井春五经
谷永笔札顾恺丹青。
戴逵破琴谢敷应星
阮宣杖头毕卓瓮下
文伯羞鳖孟宗寄鲊
史丹青蒲,张湛白马。
隐之感邻王修辍社
阮放八隽江暨四凶
华歆忤旨陈群蹙容。
王浚悬刀,丁固生松。
姜维胆斗,卢植音钟
桓温奇骨邓艾大志
杨修捷对,罗友默记
杜康造酒,苍颉制字。
樗里智囊,边韶经笥。
滕公佳城,王果石崖。
买妻耻醮,泽室犯斋。
马后大练孟光荆钗。
颜叔秉烛宋弘不谐
邓通铜山郭况金穴。
秦彭攀辕侯霸卧辙。
淳于炙輠,彦国吐屑
太真玉台,武子金埒。
巫马戴星,宓贱弹琴。
郝廉留钱,雷义送金。
逢萌挂冠,胡昭投簪
王乔双凫,华佗五禽。
程邈隶书史籀大篆
王承鱼盗丙吉牛喘。
贾琮褰帷,郭贺露冕
冯媛当熊,班女辞辇。
王充阅市董生下帷
平叔傅粉,弘治凝脂
杨生黄雀,毛子白龟
宿瘤采,漆室忧葵。
韦贤满籯,夏侯拾芥。
阮简旷达袁耽俊迈
苏武持节郑众不拜
郭巨将坑董永自卖
仲连蹈海,范蠡泛湖。
文宝温舒截蒲
伯道无儿嵇绍不孤
绿珠坠楼,文君当垆。
伊尹负鼎宁戚叩角。
赵壹坎壈,颜驷蹇剥。
龚遂劝农,文翁兴学。
御扬扬五鹿岳岳
萧珠结绶,王贡弹冠。
庞统展骥,仇览栖鹰
葛亮顾庐,韩信升坛。
王褒柏惨闵损衣单
蒙恬制笔蔡伦造纸
孔伋缊袍祭遵布被
周公握发,蔡邕倒屣。
王敦倾室纪瞻出妓。
暴胜持斧,张纲埋轮
灵运曲笠,林宗折巾。
屈原泽畔,渔父江滨。
魏勃埽门,潘岳望尘
京房推律翼奉观性
甘宁奢侈陆凯贵盛
干木富义于陵辞聘
元凯传癖,伯英草圣
冯异大树,千秋小车
漂母进食,孙钟设瓜
壶公谪天,蓟训历家
刘玄刮席晋惠闻蟆。
伊籍一拜郦生长揖
马安四至应璩三入
郭解借交,朱家脱急。
虞延剋期盛吉垂泣
豫让吞炭,锄麑触槐。
阮孚蜡屐祖约好财
初平起石左慈掷杯
武陵桃源刘阮天台
王俭坠车褚渊落水
季伦锦障,春申珠履。
甄后出拜刘桢平视
胡嫔争摴晋武伤指
石庆数马孔光温树。
翟汤隐操,许询胜具
优旃滑稽落下历数
曼容自免,子平毕娶。
师旷清耳,离娄明目。
仲文照镜临江折轴
栾巴噀酒偃师舞木。
德润佣书,君平卖卜
叔宝玉润,彦辅冰清。
卫后发鬒,飞燕体轻。
玄石沈湎,刘伶解酲
赵胜谢躄,楚庄绝缨。
恶来多力飞廉善走。
赵孟疵面田骈天口
张凭理窟,裴頠谈薮
仲宣独步子建八斗。
广汉钩距弘羊心计
卫青拜幕,去病辞第。
郦寄卖友纪信诈帝
叔不痴周兄无慧
虞卿担簦,苏章负笈。
南风掷孕商受斮涉
广德从桥君章拒猎
应奉五行安世三箧
相如题柱,终军弃繻
孙晨槁席,原宪
端木辞金钟离委珠。
季札挂剑徐稚致刍。
朱云折槛,申屠断鞅。
卫玠羊车王恭鹤氅。
管仲随马,苍舒称象。
丁兰刻木伯瑜泣杖
陈逵豪爽,田方简傲
黄向访主,陈寔遗盗
庞俭凿井阴方祀灶
韩寿窃香王濛市帽
句践投醪,陆抗尝药
孔愉放龟张颢堕鹊。
田豫俭素李恂清约
义纵攻剽周阳暴虐
孟阳掷瓦贾氏如皋
颜回箪瓢,仲蔚蓬蒿。
糜竺收资桓景登高。
雷焕送剑,吕虔佩刀
老莱斑衣黄香扇枕
王祥守奈蔡顺分椹
淮南食时左思十稔
刘惔倾酿孝伯痛饮
女娲补天长房缩地。
季圭士首长孺国器
陆玩无人贾诩非次
何晏神伏郭奕心醉
常林带经高凤漂麦。
孟嘉落帽,庾凯堕帻。
龙逢板出张华台坼。
董奉活燮扁鹊起虢
寇恂借一,何武去思
韩子孤愤,梁鸿五噫。
蔡琰辨琴王粲覆棋。
西门投巫,何谦焚祠。
孟尝还珠,刘昆反火
姜肱共被孔融让果。
相代隔坐
赵伦鹠怪,梁孝牛祸
桓典避马,王尊叱驭
晁错峭直,赵禹廉倨
遗巾帼,备失匕箸
张翰适意,陶潜归去。
魏储南馆,汉相东阁。
楚元置醴,陈蕃下榻。
广利泉涌,王霸冰合
孔融坐满,郑崇门杂。
张堪折辕周镇漏船
郭伋竹马,刘宽蒲鞭。
许史侯盛,韦平相延。
雍伯种玉,黄寻飞钱
王允千里黄宪万顷
虞𩦎才望,戴渊锋颖。
史鱼黜殡子囊城
戴封积薪耿恭拜井
汲黯开仓冯驩折券。
齐景驷千,何曾食万。
顾荣锡炙田文比饭
稚圭蛙鸣,彦伦鹤怨
廉颇负荆,须贾擢发
孔翊绝书申嘉私谒
渊明真长望月
子房取履,释之结袜。
郭丹约关祖逖誓江。
贾逵问事许慎无双
娄敬和亲白起坑降。
萧史台,宋宗鸡窗
王阳囊衣马援薏苡。
刘整交质,五伦十起。
张敞画眉谢鲲折齿。
盛彦感螬姜诗跃鲤
宗资主诺成瑨坐啸。
伯成辞耕严陵去钓。
董遇三馀,谯周独笑。
将闾仰天王凌呼庙
二疏散金,陆贾分橐
慈明八龙,祢衡一鹗
不占陨车子云投阁
魏舒堂堂周舍谔谔。
无盐如漆,姑射若冰。
邾子投火,王思怒蝇
符朗皂白易牙淄渑。
周勃织薄(一作畚非)灌婴贩缯。
马良白眉阮籍青眼
黥布开关张良烧栈
陈遗饭感陶侃酒限
楚昭萍实,束皙竹简。
曼倩三冬陈思七步。
刘宠一钱廉范五裤。
泛毓字孤郗鉴吐哺。
苟弟转酷严母埽墓
洪乔掷水,陈泰挂壁
王述忿狷荀粲惑溺
愈谨敬姜犹绩
鲍照篇翰,陈琳书檄。
浩浩万古,不可备甄。
芟繁摭华,尔曹勉旃。
紫极宫新建司命真君殿记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四、《徐公文集》卷一三、全唐文
夫金阙琳房,不可阶而升也,惟至诚能通之;
灵符景福,不可企而望也,惟至行能致之。
故君子行道于时,宣力于国,敷惠于民,贻范于家,此人之极致,自天所祐也。
又况考集灵之地,崇列真之宇,荐纳约之信,励勤行之诚。
然则希夷眇邈,超言象之表矣。
有若故司空相国冯翊懿公,承世功之绪,袭重侯之业,地亲于副马,美继于缁衣,便蕃台阁,夷险一心。
中立不倚,金石贯其心;
唯力是视,风霜尽其节。
故四综会府,再践中枢,三殿方镇,一平邦土,慎终如始,没有遗忠。
激楚之乐虽穷,通德之门不改。
嗣子太仆少卿俊等,祗奉慈训,不敢失坠。
以为公之纯诚冲气,本道家者流,而仁政令典,近浃于三茅之境,高斋甲第,夙邻乎玄元之宫。
故栖神植福,必先于是。
尔其冶城峻址,西州旧署,忠贞公之遗陇,郭文举之故台,九原可作,胜气如在。
乃相形势,补废阙,建司命真君之殿于宫之艮维。
披真蕴以立程,集国工而考艺,瞻星揆日,不劳而成。
崇高壮丽,重深藻绘,焕如也;
凝旒端简,负斧仍几,穆如也。
珠幡绛节,纷披乎左右;
空歌洞章,萧寥乎晨暮。
真圣以之而临御,纯嘏以之而蕃锡。
贤人有后,孝子奉先,无以加于此矣。
始以事分通旧,从子弟之游;
终以禁掖具员,陪僚属之末。
及公之启手足也,复忝国士之许,辱寄托之任。
知己之厚,何日而忘!
短篇叙事,盖感遇之万一也。
勒停人郭文集可邢州平乡989年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咸平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郭文集,顷为宰字,既失兢廉。
涤瑕宜示于恩荣,出綍俾新于邑理。
勉膺嘉命,以补前非。
郭文1098年9月7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苏文忠公全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海南省海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儋州市
温峤尝问郭文曰:「人皆有六亲相娱,先生弃之,何乐」?
曰:「本行学道,不谓遭世乱,欲归无路尔」。
又问曰:「饥思食,壮思室,自然之理。
先生独无情乎」?
曰:「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
又曰:「先生独居穷山,死则为乌鸢所食,奈何」?
曰:「埋藏者食于蝼蚁,复何异」?
又问曰:「猛兽害人,先生独不畏耶」?
曰:「人无害兽心,则兽亦不害人」。
又曰:「世不宁则身不安,先生何不出以济世乎」?
曰:「此非野人之所知也」。
予尝监钱唐郡,游馀杭九锁山,访大涤洞天,即郭先生之旧隐也。
洞天有巨壑,深不可测,盖尝有敕使投龙简云。
戊寅九月七日东坡居士夜坐,录此。
虎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事类赋》卷二○
彫虎之猛噬,感枢星之下沦。
既目之为兽长,亦号之为山君。
眈眈其视,般般有文。
牛哀七日而变体,封邵一旦而食人。
则有刻玉为毛,铸铜作器,李禹入阱而绝累,朱亥在槛而裂眦。
别有厄李后于宫内,舐介象于山中。
讵能缘木,祗可生风。
俯首伏罪,摇尾求食。
僧照南山之啸,李广北平之石。
食肉则世祖命射,攀鞍则张昭变色。
或名李耳,或号于菟,或生于孟山,或畜之东虞
至有中黄能搏,冯妇善捕,吕蒙探穴而靡惮,王戎逼栏而不惧。
哭哀既感于仲尼,缚急更怜于吕布
若夫梁鸯养之而有法,卞庄刺之而得宜。
惑谗言而游市,感道术而还儿。
文彩未成,已有食牛之气;
爪牙斯备,则全伏狗之威。
至若值法雄而息暴,避刘陵而远徙,感刘昆弘农之政,识宋均九江之理。
烧皮辟恶,悬鼻宜子
扶南既闻决讼,度朔亦云食鬼。
寿至千岁,长过百里。
石虔跳跃而拔箭,宜咎叱咤而弭耳。
或惊骇而放市,或婆娑而渡水。
若乃郭文探鲠,子华断羊。
或助区宝之祭,或送王业之丧,或厌赤刀之术,或佩黄神之章。
岂独紫葛江陵之化,抑亦白质为魏世之祥。